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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杜萌
编辑 |宋烨珺
曾是行业内首家资管规模过万亿的天弘基金走到了十字路口。
数据显示，天弘基金2020年营业收入83.77亿元，同比增长15.7%，被易方达以92.05亿元反超；净利润26.44亿元，同样不及易方达，丢掉了“最赚钱公募”的王冠。
与此同时，天弘余额宝一季报数据显示，该货币基金规模跌下万亿神坛，相比2020年末缩水2184亿元。
曾经凭借余额宝“躺赢”的好日子正在一去不复返，天弘基金是怎样跌落王座的？
01
产品费率结构不平衡 销售服务费高达33.33亿元
曾经“最赚钱的公募”，何以被易方达反超？这和天弘基金旗下的产品结构有关系。
Wind数据统计显示，截至2021年一季度末，资管规模排名前十的基金公司中，天弘基金管理总规模为12133.38万亿，排名第二，仅次于易方达。
但是具体到各类型的基金产品，天弘旗下的权益类产品规模非常小，偏科严重。其中，主动偏股型基金总规模仅为130.17亿元，占比为1.07%；股票指数型基金总规模为471.5亿元，占比为3.89%；债券型基金总规模为760.33亿元，占比为6.27%。天弘余额宝的规模则近万亿。
表：截至2020年一季度末，资管规模前十名的基金公司产品结构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不同类型的基金申购/认购费率则大不同。界面新闻记者调研发现，按照费率从高到低，依次是：股票型>混合型>债券型>指数型>货币型。
以新发基金为例，一般股票型和混合型基金申购费率为1.2%-1.5%，债券型基金申购费率为0.6%-0.8%，指数型基金申购费率为0.5%-1%，而货币型基金则不收取申购和赎回费用，是通过每日计提的方式，收取销售服务费，一般为0.25%。
具体到营收层面，天弘基金因为主动偏股型基金的占比较低，无法和以主动权益见长的易方达相比。反而因为货币基金规模较大，付出了高昂的销售服务费。
天弘基金第三大股东君正集团年报中披露的数据显示，2020年天弘基金净利润26.44亿元。
Wind数据显示，和其他公募动辄近十亿元级别的客户维护费相比，天弘基金2020年客户维护费仅2.27亿元，而销售服务费则高达33.33亿元，远超第二名汇添富基金的7.17亿元。
表：2020年资管规模前十名的基金公司管理费用明细 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天弘基金的客户维护费、销售服务费支出水平为何与别家公司截然不同？
界面新闻记者了解到，所谓基金的客户维护费，又叫尾随佣金，是投资者持有基金期间，销售机构维护服务的费用。按照2020年10月份证监会出台的最新规定，公募基金给到销售机构的尾随佣金最高50%封顶。
而销售服务费则是从基金资产中扣除的、用以支付销售机构佣金以及基金管理人的基金营销广告费、促销活动费、持有人服务费等各方面的费用。
“通俗来讲，客户维护费是基金公司给到销售机构的，是不从基金资产里计提的；而销售服务费则是基金合同中明确提到的，是从基金资产中以每日计提的方式提取的。”某头部公募内部人士表示，销售服务费最常见于货币基金，目前货币基金都是收取销售服务费，不收取认购费和申购费的。
02
权益基金发行难 核心基金经理留不住
实际上，天弘基金早已企图在主动权益型基金有所表现，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数据显示，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天弘基金旗下共计104只基金。和2019年底相比，货币型基金仍为4只，股票型基金从18只增加到34只，混合型基金从18只增加到30只，债券型基金从21只增加到33只，指数型基金从17只增加到34只。
表：天弘基金近三年公募产品数量明细 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虽然数量有所增加，但新发行基金更多是规模较小的“迷你基”。在今年年初业内频频诞生爆款“日光基”的背景下，天弘基金共计发行了5只主动型基金（A/C份额合计计算），规模合计只有17.1亿元。
表：今年以来天弘基金发行的主动权益类基金明细 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主动权益类型基金缺乏市场号召力，则和投资者对天弘基金的“刻板印象”有关，更是因为天弘基金目前急缺“业绩能打”的基金经理。
提起天弘基金，很多较资深的基民还记得肖志刚离任股票投资总监时发布的一份公开信。
2019年8月24日，肖志刚从天弘基金离职。他在离职信里表示，“市场上普遍存在追涨杀跌的情绪，因此很多时候熊市股票基金卖不动，牛市时则受到热烈追捧，很多基金公司也会迎合市场和客户，哪样产品好就使劲吆喝卖哪样。A股偏偏又是牛短熊长，结果很多投资者高位买套，好不容易风来解套了，又被忽悠去申购新基金，最终，公募主动权益类基金整体规模过去11年不断下滑，基金经理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感觉越来越难。”
数据显示，目前天弘基金共计有32位基金经理，基金经理平均任职年限3.63年。基金经理年限少于1年的有7人，1-5年的有18人，5年以上的7人。
具体来看，任职年限超过8年的仅有3位，分别是陈钢、姜晓丽、王登峰，他们掌管的基金分别为天弘鑫利三年定开债、天弘永利债券A、天弘余额宝等债券、货币型基金。其中，管理余额宝的基金经理正是王登峰。
根据Wind统计，天弘基金旗下目前有14位主动权益方向的基金经理。
表：天弘基金旗下主动权益方向的基金经理一览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其中，基金经理年限最长的为陈国光，目前管理了9只基金（A/C份额分开计算），合计规模达42.36亿元。陈国光业绩最好的一只基金——天弘新价值混合，近一年来回报率为17.75%，同类基金中排名2534/3391。
在管基金数量最多的权益类基金经理则是张寓。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28日，他共计管理15只基金（A/C份额分开计算），合计规模达88.96亿元。张寓业绩最好的一只基金为天弘惠利混合，近一年来回报率为28.41%，同类基金中排名2116/3391。
2020年，天弘基金出现了FOF产品刚成立满月，基金经理就离职的事件，让投资者大为受伤。2020年6月24日，随着戴险峰的离职，刚刚募集成立才满月的天弘永裕稳健养老一年（FOF）就被迫更换基金经理。资料显示，天弘永裕稳健养老一年（FOF）认购总户数为5894人，募集金额5.8亿元。截至4月27日，该基金成立以来回报率为7.96%。
谈及对不同类型产品的布局，天弘基金对界面新闻表示，天弘基金的发展愿景一直是“成为持续领先的综合性资产管理公司”。早在2017年，天弘基金便将发展非货币基金产品列为公司重点发展方向。朝着这个目标，天弘基金进行了投研一体化改革，不断完善增强组织架构、团队建设、投后服务。
但在全行业都发力权益类别投资时，天弘基金无疑落了下风。
03
天弘余额宝一季度净赎回超2000亿
2021年一季度，天弘余额宝总申购份额为30698亿份，总赎回32882亿份，报告期末规模为9724.15亿元，较2020年底减少了2184.01亿元。
表：余额宝一季度份额变动明细 来源：基金季报
横向对比来看，华夏财富宝货币一季度规模增长251亿份，万家天添宝A一季度规模增长136亿份，富国富钱包A一季度规模增长227亿份。
数据显示，自2013年5月29日诞生以来，余额宝突破千亿大关仅仅用了半年时间。2013年12月31日，余额宝规模为1853.42亿元。到2017年底，余额宝规模已经达到1.58万亿元，4年时间规模呈指数级别增长。今年一季度，是余额宝规模首次跌破一万亿元大关。
表：自2017年一季度以来，余额宝近四年的规模变动明细（单位：亿元）来源：wind 界面新闻研究部
在监管压力和缓解流动性管理压力的背景下，2017年5月，余额宝发布公告，将个人交易账户持有额度上限调整为25万份，到了8月份再降到10万，12月份又把单日购买最高限额设置为2万。
2017年6月1日，博时基金旗下货币基金——博时合惠货币基金正式在支付宝和蚂蚁聚宝试点上线，这意味着支付宝内余额宝“一只货币基金独大”的局面被打破。
“余额宝是用来满足用户小额、零散资金管理的需求，其消费属性较强，理财属性较弱。而蚂蚁聚宝将在更大范围内向金融机构开放，包括向货币基金开放代销渠道。”彼时，蚂蚁聚宝的负责人曾表示。
余额宝7日年化收益率的不断下滑。截至今年4月26日，余额宝7日年化收益率为2.16%，而嘉合货币为3.26%，创金合信货币为2.69%，中欧货币为2.40%。
图：自成立以来，余额宝七日年化收益率变动明细 来源：天天基金网
曾经最主要的销售渠道——支付宝，也已经悄然“背弃”了天弘基金。4月27日，界面新闻记者在支付宝APP中的余额宝页面看到，该页面弹出“体验余额宝收益率升级”的提示。
按照提示，支付宝建议记者将持有的天弘余额宝更换为华泰柏瑞货币基金，7日年化收益率将由2.16%增加至2.76%。页面显示，更换期间收益将以现金红包的形式补贴给投资者。
对于余额宝的规模下滑，天弘基金表示，规模变动是基金产品的正常现象，对于天弘余额宝这么大体量的基金来说，上千亿的规模变动是很正常的，过往也曾经多次出现过，未对基金平稳运作产生影响。就变动比例而言，本季度天弘余额宝规模变化比例约18%，属于正常水平。余额宝规模的变动不会影响客户的持有体验，依然是客户现金管理的好工具。天弘余额宝作为系统性重要货币基金，2021年一季度末投资组合平均剩余期限仅有57天，在货币基金中处于较低水平，同时天弘余额宝的现金比例、高流动资产比例都保持较高水平，能较好地匹配客户短期现金管理的需求。
目前，余额宝已经悄然放开了个人申购额度的限制。
2021年，公募行业的竞争聚焦到主动管理能力，市场资金愈发向头部优秀的基金经理聚拢。
核心投研人才队伍缺乏凝聚力、基金经理相继离任，则让天弘基金无法赶上近两年的权益大年，最终成为“爆款基金时代”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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