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富人增税难抵美国财政“亏空”

新华财经华盛顿4月29日电 在宣布上任以来的第三项重大立法提案后，美国总统拜登28日提出向富人增税等一揽子税改措施，为其大规模支出计划提供部分资金。分析人士认为，向富人增税虽有望一定程度缓解疫情下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造成的财政压力，但仅凭增税很难根本解决联邦政府财政赤字高企等问题。同时，该提案在美国国会获得通过的前景坎坷。

支出与增税“齐飞”

拜登当天晚间向美国国会发表讲话，对其上任100天的政绩进行总结的同时，宣布了总额高达1.8万亿美元的“美国家庭计划”，向美国儿童、学生和家庭提供资金，并为中低收入美国家庭提供税收抵免。与此同时，拜登还宣布一项对美国最富有人群增加税收的计划，为上述支出计划提供部分资金。

根据拜登提出的支出和税收抵免计划，联邦政府将在未来10年里拿出约1万亿美元资金用于投资美国儿童、学生和家庭，并为中低收入美国家庭提供约8000亿美元税收抵免。该计划与拜登此前提出的逾2万亿美元基础设施计划一道，共同组成拜登为兑现其“重建更好的美国”竞选承诺设计的经济发展方案。

拜登提出的税改方案将增税矛头主要指向了美国最富有家庭，提出将最高所得税税率从目前的37%提高至39.6%，并对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美国家庭的资本利得和股息最高税率从20%提高至39.6%。这意味着，算上现有税率各为3.8%的工资税和投资附加税，美国富裕阶层的工资和资本利得税率最高将达到43.4%。

事实上，上述两项计划与拜登此前提出基建计划时的思路相一致。拜登在3月份宣布总额达2.25万亿美元基建计划的同时，也提出了一项公司税制改革计划，所增税款用来为基建计划提供资金。根据拜登的提议，联邦企业所得税税率将从目前的21%上调至28%，并将美国企业海外利润的最低税率从10.5%提高至21%。上述提议也将大幅逆转特朗普政府2017年出台的大规模减税法案。

国会阻力

拜登在当晚的讲话中称，“华尔街(富豪)不是美国的建设者，中产阶级和工会组织才是”，彰显其代表工薪阶层利益的身份。这也与他通过向富裕阶层增税为基建和社会福利支出“埋单”的思路一脉相承。但这种“劫富济贫”的主张并不受国会共和党人欢迎。同时，大举支出的做法也遭到部分民主党人的反对。

自今年1月20日上任以来，拜登宣布的三项重大支出立法提案总额接近6万亿美元。相比之下，无论向富人增税还是提高公司税率所得的税收均难以抵消超高额支出。此前，提高公司税率弥补基建计划的提案已经遭到国会共和党人和部分民主党人反对，预计向富人增税补贴家庭计划的提案也将遇到强大阻力。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27日表示，将“步步围堵”拜登的基建计划和“美国家庭计划”，称这些提案是“自由派的愿望清单”，意指拜登推进相关计划是一厢情愿。他在早前抨击拜登的基建计划和公司税改革计划时也曾表示，这种在大幅增加税收的同时推高联邦财政赤字的提案，不太可能会得到他的支持。

目前，两党在国会参议院各占50席。分析人士认为，在共和党意见高度统一的情况下，拜登必须团结民主党内各派系力量，才有可能在参议院内与共和党人“打成平手”。在此基础上，国会民主党人还需动用只需在参议院简单多数赞成即可通过法案的“预算和解”手段，并依靠副总统哈里斯作为参议院主席握有的“打破平局”一票，绕开参议院共和党人的“阻挠议事”，强行通过法案的部分或全部内容。

然而，拜登大举支出的做法已经遭到部分民主党人的反对，其中以西弗吉尼亚州民主党籍联邦参议员乔·曼钦(Joe Manchin)最为激烈。他曾在参议院讨论通过1.9万亿美元经济救助法案时，以支出过大为由对该法案提出不同意见。参议院民主党人不得不中断国会议程数个小时，以说服曼钦对该法案投赞成票。对于拜登提出的新支出计划，曼钦也已经表态并不赞成以提高税率的方式增加税收。

不仅如此，白宫可能还需要做党内部分众议员的工作。据美国媒体报道，已有部分民主党籍联邦众议员对拜登支出与增税“齐飞”的提案表示完全或部分反对。如果众议院共和党人一致反对增税，为确保法案通过，“倒戈”的民主党人不能超过3个。

根本问题难解

由于美国国会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颁布了一系列经济救助措施，美国联邦政府财政压力陡增。美国财政部12日发布的报告显示，2021财年上半年(2020年10月至2021年3月)美国联邦政府财政赤字升至1.7万亿美元，创历史同期新高，同时远高于上一财年同期的7435亿美元。

分析人士认为，向富人增税虽然对缓解疫情下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造成的财政压力有一定作用，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美国长期以来的财政赤字高企问题。由于上调最高所得税税率和资本利得税将直接导致投资转移和投资下滑，拜登此举终将减少而非增加政府财政收入。

小布什政府时期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劳伦斯·林赛(Lawrence Lindsey)指出，随着资本利得税税率上升，投资活动会相应减少，私人投资领域损失将以几何速度增长。这意味着，税收收入增速会随着投资活动减少而放慢，最终可能不及调高税率前的税收收入。

林赛援引国会税收联合委员会(Congressional Joint Committee on Taxation)的测算指出，为实现财政收入最大化，资本利得税税率维持在28%更加妥当。而林赛的研究结果显示，该税率在18%左右最有利于联邦收入最大程度提高。这两个数字均远远低于拜登提出的43.4%。

他表示，财政收入最大化税率是政府财政收入开始减少的临界点。高于这个点的税率是惩罚性的，表明拜登是在以减少政府收入为代价而提高税率，此举“仅仅是为了惩罚富人”。

与此同时，增加富人税和公司税还将直接导致投资减少和向海外转移，也不利于美国经济从疫情导致的衰退中稳定复苏。

得克萨斯州共和党籍联邦众议员凯文·布拉迪(Kevin Brady)认为，拜登向富人增税将打击投资积极性，导致美国跨国公司经营活动和制造业岗位向海外转移，最终受损的是小企业和蓝领工人。

宾夕法尼亚州共和党籍联邦众议员帕特·图米(Pat Toomey)则直言拜登的增税计划是美国经济强劲复苏“迫在眉睫的威胁”。

（文章来源：新华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