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小学老师的工作，花了15万元想当空乘，虽然面试过了，但一年半上不了岗，钱也退不回来。”2020年12月30日，市民丽丽(化名)向记者反映道。丽丽曾是呼和浩特市一所小学的教师，2019年9月11日在北京参加了海航航空旗下的天津航空组织的面试。为了帮助丽丽当上空姐，丽丽的母亲董女士先后花了15万元，丽丽通过了初试、复试和终审3个环节，但航空公司迟迟不组织体检和培训，丽丽的空姐梦时至今日也没有实现，收钱的人也不愿意把钱退还回来。
提起为女儿花钱找工作的事儿，董女士有些哽咽地说：“我是个单亲妈妈，拉扯孩子长大不容易，钱都是借的。现在工作没解决，要钱也不给退，都怪当时太着急，不懂这个行业。本来靠孩子自己也能找个不错的工作。”陪董女士接受记者采访的还有市民王先生，他是帮助董女士“办事”的中间人。
王先生给记者出示了他给办事人崔莎莎的转账记录：2019年9月2~24日，王先生分别用微信、支付宝、银行卡先后向崔莎莎转账15万元。王先生的聊天记录显示，崔莎莎和王先生说：“市面上10万元左右(安排空乘工作)都是假的，14(万元)我的价格都下不来，这样，我能再给便宜5000”“能接受的话就能走，不能的话就看别家吧……我自己的关系，我和海航的面试官直接联系。而且从我这走，你交钱什么的我全部都可以提供公司资质和合同。”2019年10月9日9时32分，崔莎莎给王先生发微信称：“王校，你安顿一下丽丽，让他(她)去体检、包括去了培训，签完(千万)别提花钱的事情，现在查的超级严，让他(她)和同学们也签完(千万)别提他(她)花钱这个事情，就当时(当是)自己面试进来的，谁也别和说，说了万一举报了就完了。”当时王先生回复“这个不会”。崔莎莎又强调一遍：“嗯，你在(再)安顿他(她)一遍，一举报证据确凿就直接回家，钱就白花了。”
王先生告诉记者，他和董女士以及丽丽是朋友，为了帮助丽丽找一个像样的工作，他经人介绍联系上了崔莎莎。崔莎莎当时自称可以“直接和海航面试官联系”“14万元都下不来”“可以提供公司资质签合同承诺”，于是就相信了崔莎莎的话，给她转了15万元。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钱起了作用，丽丽9月11日上午在北京通过了初试，下午通过了复试，9月24日在西安通过了终审。但后来，航空公司一年半也不组织体检和培训，我们在海航内部打听了一下，这个工作够呛能上了。丽丽辞了工作等着当空姐，一等就是一年半。我们找崔莎莎退钱，她却说丽丽通过终审事情就算办完了，钱退不了。”王先生这样告诉记者。
记者拨通了王先生提供的崔莎莎的电话号码，她目前在包头市东河区开设一家艺考机构，对于王先生给她转款15万元的事，崔莎莎表示承认，但她也提出：“我和中间人(王先生)有聊天记录，15万元是面试包过的钱，我可没承诺可以上岗，如果体检不合格也是要另加钱的。航空公司之所以不组织体检和培训，是为了遵守国家民航局的疫情防控要求，这个钱也不是我一个人收的，我交给了我兼职的内蒙古优职航空服务有限公司。”对于聊天记录中可以和海航面试官直接联系的事，崔莎莎表示：“我承认肯定是做了工作的，不然的话以她(丽丽)的资质，她自己面试了很多航空公司，都没过，才找的我。老百姓花钱找工作这个事吧，就不能站在法律角度去想。”对于此事如何解决，崔莎莎表示：“钱不是我一个人收了，肯定需要丽丽、王先生、我还有内蒙古优职航空服务有限公司四方一起商量。”
记者随后来到了位于包头市青山区友谊大街当代生态大厦的内蒙古优职航空服务有限公司，说明来意后，一位男性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老板不在，并提出查看记者的记者证。记者表示，查看证件可以提供，但查看完要接受采访，这位工作人员将记者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随后，记者与内蒙古优职航空服务有限公司负责人屈福全取得联系，屈先生告诉记者：“第一，崔莎莎把钱交到我这了，我承认这个事情。但这个费用没有直接(从丽丽手里)交给我，而是交给我的前员工崔莎莎，她已经在2018年离职了。第二，丽丽已经通过了天津航空的面试，现在因为疫情原因没有参加体检，天津航空方面也明确回复，通知体检的话丽丽肯定在列。丽丽交的15万元是培训费，培训从面试前到结束，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钱交给谁，应该和谁对接，我只对崔莎莎负责。我们承诺初试、复试、终审通过，这个钱就管到这，其他就不管了。”
对于此事如何解决，屈先生表示：“四方可以坐下来谈，如果2021年12月31日前，航空公司没有通知上班，我们可以承担这个费用。”
对于屈先生的说法，丽丽、董女士和王先生方面表示不认可，他们交钱的目的是为了上岗当空乘，既然事情办不了，钱应该退回来。对于屈先生培训费的说法，王先生说：“丽丽一天培训也没参加过，他这15万元的天价培训费是从哪来的？”崔莎莎的说法也佐证，丽丽并没有参加内蒙古优职航空服务有限公司组织的培训。对于屈先生2021年12月31日前上岗的说法，丽丽、董女士和王先生也不认可，王先生说：“2020年就说12月底前上岗，拖了一年又一年，孩子这辈子就毁了。”
1月13日，记者来到包头市青山区人民检察院设立的12309检察服务中心反映了上述情况，接待员马女士表示，虽然检察院是法律监督机关，但不是任何环节都能监督。如果丽丽一方认为对方构成侵占罪、诈骗罪乃至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等罪名的话，需要向公安部门报案或者到监察部门举报。从民事角度来看，涉及不当得利返还、民事欺诈、合同撤销等问题，需要拿着证据去法院起诉。在此，还是要以丽丽的事例告诉广大老百姓，花钱找工作既违反法律也不靠谱，要加强警惕，不要轻信投钱，以免对自身的财产产生损害。 (首席记者 王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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