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月裁云“吉祥鼠”

莲盆吉鼠

老鼠吃葡萄

老鼠嫁女

灵鼠献瑞

老鼠上灯台

吉鼠延年

鼠咬天开

硕鼠

□文/图本报记者阿荣

草原剪纸之民俗剪纸“吉祥鼠”，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内涵，是极其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在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碰撞、融合中传承、发展、创新，具有民族和地方特色，彰显草原文化独特魅力，展现福禄寿喜的吉祥文化。应进一步保护挖掘民间剪纸文化，对民俗剪纸“吉祥鼠”的艺术表现和文化意蕴进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

——编者

莲盆吉鼠、灵鼠献瑞、吉鼠延年、鼠咬天开、双鼠庆春、老鼠嫁女、老鼠上灯台、老鼠吃葡萄、福鼠、硕鼠……和林格尔剪纸传习所展示的数百幅的“吉祥鼠”剪纸作品，具有民族和地方特色，彰显草原文化独特魅力，展现福禄寿喜的吉祥文化。

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

“在内蒙古民间文学和艺术中，鼠是吉祥的象征。尤其在民间剪纸和年画中，鼠的形象机警应变、聪慧灵敏，具有子孙繁衍、家业兴旺、生生不息、长盛不衰等吉祥寓意。”中国剪纸(和林格尔剪纸)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段建珺说。

辽阔美丽的内蒙古草原，自古流传着关于鼠的民间习俗和神话传说。地处晋蒙交界区的和林格尔县，便积淀深厚的鼠文化遗存。“民间传统习俗，每年农历正月初十是老鼠嫁女的日子。每到这天晚上，家人都要早早上炕休息，而且不能点灯，也不能大声说话，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老鼠顺顺利利娶亲，同时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吉祥平安。”段建珺说。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老屋的炕上。几位妇女在炕上铺一块布，对窗盘腿而坐，然后一手捏红纸，一手拿剪刀，神情专注地剪“老鼠嫁女”。这是春节前在和林格尔县河头村看到的画面。老鼠嫁女，也叫老鼠娶亲，在传统剪纸中有不同的版本。据了解，民俗剪纸“老鼠娶亲”在清道光年间就开始流行了。欣赏和林格尔剪纸传承人创作的“老鼠娶亲” ，老鼠的形象多采用粗犷轮廓，又用细线条加以衬托，如老鼠胡子、花轿穗子、喜鹊羽毛、花纹等。河头村的妇女剪窗花时，鼠是常表现的题材之一，被称为“灵人”，如老鼠舔灯盏、老鼠偷瓜、老鼠吃葡萄、鼠咬天开等。几十年前，段莲女老人剪的老鼠灵活生动，富有动感，远近闻名，她的“吉祥鼠”剪纸技艺传承至今。

“在内蒙古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交融地带，广泛流传着年节民俗剪纸。其活动日期因地而异，但以正月初七和正月初十为多，俗称‘老鼠嫁女日’，民间多贴年俗剪纸‘老鼠嫁女’。期望结婚生子、子孙繁衍。”段建珺说。

据民俗专家介绍，剪纸“老鼠上灯台”“老鼠偷油吃”，也有多子多福之寓意。 “老鼠吃麦穗”“老鼠吃葡萄”“老鼠吃南瓜”中的“麦穗”“葡萄”“南瓜”皆为多籽，用比拟象征手法表达人们希望子孙满堂、合家团圆的美好心愿。民俗剪纸“子鼠”多出现在腊月至正月，这正是除旧布新的时候，具有祛灾纳福、生生不息的象征意义。民俗剪纸“吉祥鼠”要端端正正贴在窗户的中心。

体现民俗剪纸神韵

传统“吉祥鼠”剪纸技艺在民间代代相传。“我们剪‘吉祥鼠’最早是按照老人们传下来的古老熏样。剪纸熏样就是把剪纸的原纸样贴在一张底样纸上阴湿，然后对着蜡烛或油灯上方烟熏，去掉被熏黑的纸样，纸上就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底样。这是旧时民间普遍采用的一种保留剪纸花样的方法。按照熏样剪，可以使手、剪刀与纸三者协调一致，剪出来的老鼠工整细致，富于装饰感。”段建珺说。在和林格尔剪纸传习所，记者看到了流传百年的老鼠剪纸熏样。剪纸熏样独特的保留方式，不仅使画面色彩对比鲜明，还原汁原味地保留了古老花样。

几十年来，段建珺等剪纸传承人传承发展“吉祥鼠”剪纸技艺。他在发挥和林格尔剪纸“笨瓣子花儿”特有表现和审美基础上，融入自己的认知。注重体现“吉祥鼠”的典型气韵，着意刻画老鼠代表性动态和情节，舍弃繁琐形式语言约束，充分反映“吉祥鼠”神韵和文化属性的视觉传达，取得新的剪纸意境美。让“吉祥鼠”剪纸在表现上呈现出一种古拙典雅、雄厚质朴的风格，深受人们的喜爱。他应邀为英国泽西邮政创作的“鼠咬天开”剪纸作品，就充分发挥了这一审美和表现手法。他坚守本原剪纸传统，在“鼠咬天开”剪纸作品中，以鼠寓子神，以扣碗寓天地和宇宙，剪纸中还充分运用牡丹、葡萄、蝙蝠、卷草、拉不断、云纹等中国经典传统纹样，又巧妙自然的融合了和林格尔剪纸中运用的蒙古族等北方古老民族纹饰，体现天地相合、混沌初开、阴阳相生、化合万物、万物生生不息的中国本原文化哲学观和艺术观，具有深邃的文化哲理。

在中国鼠文化中，十二生肖子鼠为首，民间旧俗把鼠作为“五仙”之一，与蛇、黄鼠狼、白刺猬、狐狸并列，这是古老的动物崇拜观念与民间巫、道等信俗文化千年融合发展的产物。鼠在生活中因生性敏捷，生命力顽强，受人敬畏。在和林格尔盛乐古城东北出土的唐代中晚期砖室墓的墓壁上，绘有十二生肖壁画，其中生肖鼠是鼠首人身、拱手而立的人兽复合体形象。有关专家认为，十二生肖环列墓主周围，有护佑墓主生命得以转化而繁衍不息的寓意。老鼠吉祥寓意传承千年，其民俗功用依然在人们的生活中延传和发展，点点滴滴融入人们的生活之中。在段建珺传承创作的民俗剪纸老鼠舔灯盏、鼠咬天开、老鼠嫁女中，其实就是对于生命转化、生生不息等古老民俗文化的活态传承和现实反映，体现了我们祖先对于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谐共生的表达方式和哲学现象。

民俗剪纸中的鼠，是生命的象征，是人们对于生命力和繁殖力的一种崇尚。段建珺说：“我们要传承延续好这种内在的文化追求。在剪纸创作中，怀着一颗爱意之心剪出渗透在它生命中的那种神韵，剪出真正美的、有生命的、蕴含丰富文化内涵的‘吉祥鼠’。我们应进一步保护挖掘民俗剪纸文化，对民俗剪纸‘吉祥鼠’的艺术表现和文化意蕴进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

(图片展示的剪纸作品均为段建珺创作)